任晓伟 杨非非：“自我革命”概念的理论生成及其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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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自我革命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语境、全面从严治党的语境、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语境以及探索长期执政的语境中生成的一个重大理论概念，是中国共产党人自我批评的革命精神、永续发展的内生动力和探索共产党执政规律根本认识的集中体现。“自我革命”概念形成后，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地位不断提升，成为新时代党的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基于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党建构了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伟大实践的推进体系，确立了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核心地位，开辟了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这一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理论创造新道路和人类文明创造新道路。

“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以及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过程中形成的标识性概念和重大理论创新。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历史决议”将“自我革命”确立为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之一和跳出“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深刻揭示了中国共产党勇于自我革命、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的历史逻辑和理论逻辑。在党的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系统地对自我革命的理论和实践进行了内在关联、辩证统一的体系建构，标志着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核心地位的确立。通过梳理“自我革命”概念的理论生成及其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地位演进过程，对于深入把握习近平关于自我革命的重要论述对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原创性贡献具有重要价值。

一、“自我革命”概念的理论生成

“自我革命”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政治理论和党建话语体系中的一个核心概念。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先后基于不同的语境视角，围绕“自我革命”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渐次赋予“自我革命”概念以深刻的理论内涵和现实意蕴，标明了这一概念的理论生成。

一是全面深化改革的语境。全面深化改革在本质上是党的一次自我革命。在2015年5月5日举行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习近平首次提出“自我革命”这一命题，强调要教育引导各级领导干部“自觉服从改革大局、服务改革大局，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1](P104)“自我革命”概念最先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语境下被提出，深刻反映了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任务的迫切性与艰巨性，并由此对改革引领者的精神建设提出了革新的要求。因此，习近平强调指出：“全面深化改革，首先要刀刃向内、敢于自我革命”，[2]“要以勇于自我革命的气魄、坚忍不拔的毅力推进改革”，[1](P39)“以自我革命的精神推进改革”。[1](P105-106)这些重要论述深刻蕴含着通过对自我革命推进社会革命的规律性认识和把握。

 二是全面从严治党的语境。“自我革命”概念首次在党的建设语境下运用，是在习近平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在这一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指出：“全党要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不断增强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经受‘四大考验’、克服‘四种危险’，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1](P43)此后，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勇于自我革命，从严管党治党，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3](P20)以及“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3](P48)的党的建设目标，这意味着自我革命具有了新时代党的建设目标性的属性。

 三是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语境。2017年10月25日，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记者见面时的讲话中，首次将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并列提出，充满历史自信地指出：“中国共产党能够带领人民进行伟大的社会革命，也能够进行伟大的自我革命。”[3](P67)2018年1月5日，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的讲话中，首次阐释了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的辩证关系：“要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进行好，我们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在新时代，我们党必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3](P71)之后，这一表达被凝练为“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3](P546)的重大论断，标志着“两个伟大革命”话语的成熟。

 四是探索长期执政的语境。2019年6月24日，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五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党作为百年大党，如何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永葆青春活力，如何永远得到人民拥护和支持，如何实现长期执政，是我们必须回答好、解决好的一个根本性问题。”“越是长期执政，越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越不能忘记党的初心使命，越不能丧失自我革命精神。”[3](P529)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习近平专门就“如何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问题明确指出：“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窑洞里给出了第一个答案，这就是‘只有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经过百年奋斗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我们党又给出了第二个答案，这就是自我革命。”[4]这是对建设什么样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如何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这一时代课题的创造性思考。

“自我革命”概念的理论生成过程，也是其在党的建设理论和实践中理论地位的提升过程。2017年2月13日，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第一次对党的自我革命的内涵作了系统阐释，强调“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优势”。[5](P589)针对自我革命这一理论定位，凸显了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和理论深蕴。结合党的十八大以来“自我革命”话语的出场语境，可以看出“自我革命”概念的提出和发展，始终伴随着党对治国理政的实践过程和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新探索和新思考。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党通过对自身发展的反思和与其他政党的比较，深刻地认识到自我革命“既是我们党区别于世界上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我们党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所在”。[5](P590)

第一，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人自我批评的革命精神。立足中国共产党人的个体视角，自我革命所表达的是一种不断向新、向好、向善更新自我的革命品质和精神状态，是在自我警醒中自我净化、自我反思中自我完善、自我否定中自我革新、自我超越中自我提高的自觉行动和主动品质，本质上表现为“主体在主动意义上和自觉意义上的自我扬弃，即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否定之否定’”。[6](P1031)中国共产党人的自我革命精神，不仅仅是一种“敢于正视问题、克服缺点”[3](P541)的自我纠错能力，更是一种“勇于刮骨疗毒、去腐生肌”[3](P541)的自我修复和深度重塑能力，要求在不断提升政治境界、思想境界、道德境界中重获自身进步的现实规定性。

第二，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永续发展的内生动力。立足中国共产党的组织视角，自我革命是确保党的肌体年轻健康的唯一方法，是确保党拥有旺盛生命力和组织活力的根本途径，是中国共产党经受考验、规避风险，实现永续发展的内生动力。党的自我革命的实践表明，“只有努力在革故鼎新、守正出新中实现自身跨越，才能不断给党和人民事业注入生机活力。”[5](P591)中国共产党作为顺应历史规律发展的使命型政党，要在时代发展中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就要求“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3](P541)在自我革命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和制度创新，以自我革命形成助推党组织永续发展的内生机制与内生动力。

 第三，自我革命是充分改造客观世界内蕴的逻辑前提。通过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共产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崇高使命，这种充分改造客观世界的逻辑前提就是对改造者的主观世界进行彻底的改造与革命。因此，自我革命要求中国共产党人“一刻不放松地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始终跟上时代、实践、人民的要求”，[5](P590)不断克服和突破与时代要求、实践需求、人民需要不相符合的思想观念、行为习惯和体制机制。在这个意义上，应该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和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宽广视角来理解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

第四，自我革命是探索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根本认识。长期执政问题是探索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根本问题。在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的背景下，面对长期存在的“四大考验”和“四种危险”，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开始立足于中国共产党内部因素找寻跳出“历史周期律”的新答案，并探索出依靠党的自我革命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新路径。由此，自我革命成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探索共产党执政规律的一条根本认识，既科学回答了如何始终保持革命精神这一“十分重大而又必须解决好的课题”，[5](P589)又给出了求解人类政治史上“哥德巴赫猜想”的中国答案。

二、“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演进

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实践中，“自我革命”在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不断呈现出上升性的演进态势。党的十九大根据十八大以来新时代前五年党的建设实践，进一步完善了党的建设布局，把自我革命作为重要的目标放置到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之中。立足自我革命的视角看，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具有三点新变化：一是首次纳入政治建设，初次增加纪律建设，使党的建设的逻辑结构更加科学化、体系化，同时也扩展了开展自我革命的新领域与新路径；二是将“制度建设”扩展为“把制度建设贯穿其中”，强调了制度建设在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的全过程贯通性作用，同时为自我革命制度化、体系化建设提供了依据；三是将“反腐倡廉建设”改为“深入推进反腐败斗争”，突出了全面从严治党的斗争精神，实际预示着对自我革命的深度和力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立足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逐渐完善，能够清晰看到自我革命在其中的作用和地位演进的过程。

首先是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支撑力量的“自我革命”。党的建设总体布局本质上是通过标定重点和提供路径的方式回答和解决怎样建设党的问题，因此与自我革命具有共同的实践诉求。2016年9月29日，习近平在学习《胡锦涛文选》报告会上的讲话中，将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与自我革命并提，指出：“我们要牢牢把握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这条主线，继续从严从实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反腐倡廉建设、制度建设，坚持问题导向，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内存在的各种问题。”[7](P13)2016年10月24日，习近平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关于中央政治局工作的报告中强调：“党和人民事业发展到什么阶段，全面从严治党就要跟进到什么阶段，坚持严字当头，把严的要求贯穿管党治党全过程，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做到管党有方、治党有力、建党有效。”[7](P13)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就自我革命与党的建设布局的关系来看，“自我革命”着重是作为推进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力量支撑被提出的，突出的是“自我革命”作为方法论的实践意义，指向解决党内存在的各种突出问题，以服务推进党的建设总体布局。

其次是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目标属性的“自我革命”。党的十九大提出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标志着“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一次深刻演进。党的十九大顺承“不断提高党的建设质量”这一新时代党的建设要求，把勇于自我革命与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一起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目标。由此，“勇于自我革命”成为新时代党的建设的重要目标属性之一，同时也是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重要实践旨归，“不断提高党的建设质量”成为它们之间的联系环节。2019年6月24日，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举行第十五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在新的征程上，我们要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就必须牢记初心和使命，在新时代把党的自我革命推向深入。”[3](P531)在这一论述中，“自我革命”作为目的属性和手段属性先后两次出现，再度表明“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地位提升。

再次是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实践引领的“自我革命”。将“自我革命”上升到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史规律的层面，标志着“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又一次深刻演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以“以史为鉴、开创未来”的鲜明历史自觉和强烈历史主动，提出了“必须不断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要求，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是“我们党历经千锤百炼而朝气蓬勃”的重要原因所在。[8](P19)这实际已经表明，“自我革命”被提升到中国共产党把握百年发展历史规律的高度，进而对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具有了重要的实践引领作用。在此次重要讲话中，习近平立足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重点对党的政治建设（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组织建设（不断严密党的组织体系）和反腐败斗争（坚定不移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提出了明确要求，以此“确保党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确保党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成为坚强领导核心”。[8](P19-20)这说明，“自我革命”概念开始对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占据引领地位。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将“坚持自我革命”摆在“十大历史经验”的压轴位置，与“坚持党的领导”的首要历史经验形成呼应，彰显了自我革命对于坚持和加强党的领导的极端重要作用。《决议》指出：“自我革命精神是党永葆青春活力的强大支撑。”“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积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9](P70)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史经验中，“坚持自我革命”是与党的建设直接相关的历史经验，对新时代党的建设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在历史与逻辑的统一中实现了对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的实践引领。

总结起来说，“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地位历经了深刻的演进，逐步由最初的单一手段属性转变为兼备手段和目的双重属性，具有了主动引领性。“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深刻演进，不仅说明中国共产党对“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规律性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同时也为“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核心地位的确立奠定认识基础和实践基础。

三、“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核心地位的确立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坚定不移地推进自我革命伟大实践向纵深发展，时刻坚持自我革命与牢记初心使命相统一、自我革命与全面从严治党相统一、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相统一，将自我革命贯穿于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的全领域和全过程，逐步确立了自我革命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核心地位。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全面从严治党是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的伟大实践，开辟了百年大党自我革命的新境界。”[10]在这一认识基础上，习近平紧紧围绕自我革命对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进行了新的整体性阐述，指出：“必须坚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坚守自我革命根本政治方向；必须坚持把思想建设作为党的基础性建设，淬炼自我革命锐利思想武器；必须坚决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以严明纪律整饬作风，丰富自我革命有效途径；必须坚持以雷霆之势反腐惩恶，打好自我革命攻坚战、持久战；必须坚持增强党组织政治功能和组织力凝聚力，锻造敢于善于斗争、勇于自我革命的干部队伍；必须坚持构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制度规范体系，为推进伟大自我革命提供制度保障。”[10]这一重要论述分别基于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纪律和作风建设、反腐败斗争、组织建设、制度建设提出了推进自我革命的着力点，在使得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各领域各环节向自我革命聚焦的同时，建构起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伟大实践的推进体系，在实践体系建构层面确立了“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核心地位。

 第一，自我革命对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具备了统摄性。从“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地位的演进趋势来看，自我革命对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统摄性转换具有必然性：从主观认识来看，中国共产党对自我革命的规律性探索已经上升到了跳出“历史周期率”和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认识高度，进而自我革命为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提供了新的实践支点和实践结点；从外部压力来看，在“两个大局”交织激荡的时代背景下，世情国情党情持续发生深刻变化，党面临的风险挑战前所未有，“任务越繁重，风险考验越大，越要发扬自我革命精神”，[5](P591)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必须通过自我革命统摄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将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各领域各环节迅速向自我革命聚焦，深刻表明自我革命获得了对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各要素的统摄性地位，在整体性布局的高度提升新时代党的建设质量和科学水平。以自我革命统摄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诸多要素，在实践论层面上确保了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整体性和协调性推进，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理论和实践作出了原创贡献。

 第二，基于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建构了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伟大实践的推进体系。习近平指出，“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既要培元固本，也要开拓创新，既要把住关键重点，也要形成整体态势，特别是要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3](P71)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是一项蕴含丰富系统论思想的伟大系统工程，内在具有理论构建整体性、结构体系层次性、运行演化动态性、系统边界开放性等理论特征，[11]必须运用系统思维、创新思维“不断提高自我革命实效”。[3](P535)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提出的“六个必须”分别指明了自我革命的方向性、基础性、方法性、斗争性、组织性、持续性规定，不仅在理论上搭建了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伟大实践的行动逻辑，更在实践上通过发挥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各要素相互作用的整体效应，赋予了推进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伟大实践的强大势能和强大动能。

 第三，开辟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新道路。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但同时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党”。[12](P170)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深刻揭示了中国共产党坚持推进新时代执政党建设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辩证统一关系。无论是“自我革命”概念的理论生成过程，还是“自我革命”概念在新时代党的建设布局中的地位演进过程，都是基于对进行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的思考，根本上是对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原理的接续探索和原创实践，开辟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新道路。首先，开辟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理论创造新道路。在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的伟大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在取得社会革命伟大成就的同时，必然伴随着伟大理论成果的创造。习近平指出：“我们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13](P12)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创造，既是依靠“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自我革命精神和“注重学习、依靠学习”的自我革命基因，“在自我革命中不断提升中国共产党作为认识主体的功能”[14]而实现的，又是在推进社会革命的伟大实践中“创造出来的全部知识合乎规律的发展”。[15](P285)因此，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创新性地发挥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基本原理，科学揭示了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进行伟大理论创造的一般规律。其次，开辟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相统一的创造新形态人类文明的新道路。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指出，“社会的发展到了今天的时代，正确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责任，已经历史地落在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肩上”，这就是把世界和中国“转变过来成为前所未有的光明世界”，为此必须“改造自己的认识能力，改造主观世界同客观世界的关系。”[16](P296)就此而言，中国共产党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责任具有创造新文明的现实内涵，不仅对中国共产党人的认识能力提出了无限改造的要求，并且“改造主观世界同客观世界的关系”意味着这种对主观认识改造的自我革命必须和社会革命保持高度同一性。在以新的社会形态为实践定向的社会革命与世界改造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在持续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中认识世界的规律性，通过不懈的自我革命“炼出新的品质”“造成新的力量和新的观念”，[17](P145)并以这种新品质、新力量和新观念完成新的人类文明创造。在此意义上，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就必然要表现为“从改造世界中去认识世界，又从认识世界中去改造世界”[18](P344)的世界历史性过程，表现为在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基础上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过程，从而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统一中开辟了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新道路。

注释：

[1]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

[2] 习近平在安徽调研时强调：全面落实“十三五”规划纲要 加强改革创新开创发展新局面[N].人民日报，2016-04-28（1）.

[3]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4] 为了更加伟大的胜利和荣光——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侧记[N].新华每日电讯，2021-11-13（1）.

[5]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6] 曲青山.曲青山党史论集，下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

[7]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

[8]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9] 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10] 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坚持严的主基调不动摇 坚持不懈把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推进[N].人民日报，2022-01-19（1）.

[11] 石丽琴，覃伟津.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体系建设[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21，（22）.

[12]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9.

[13] 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14] 任晓伟.百年党史：中国共产党对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原创回答[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20，（4）.

[15] 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6] 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8] 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作者：任晓伟，陕西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历史唯物主义学会常务理事；杨非非，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来源：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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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任晓伟、杨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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