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水利史讲堂 | 清官能吏宋礼

戴村坝鸟瞰 程平 摄

明代有一位对运河建设作出很大贡献的官员，但在当时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直到100多年以后，他的业绩才逐渐得到后人的肯定和高度评价。这位治理运河的能臣叫宋礼。

宋礼，字大本，河南永宁（今洛宁）人。他因才能出众，明洪武年间被任命山西按察司佥事，执法严明。后因故降职为户部主事。建文初年，他被推荐任陕西按察事，后降职为刑部员外郎。明成祖朱棣即位，命宋礼署礼部事，因办事干练升为礼部侍郎。永乐二年（1404年）拜工部尚书，直到永乐二十年（1422年）去世。

自担任工部尚书后，宋礼多次主持治水工程。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开浚会通河。

会通河是大运河的一段，开于元代至元十三年至二十六年（1276-1289年）。当时，人们称济州（今济宁）到须城（今东平）安山镇一段为济州河，安山到临清一段为会通河，明代则总称为会通河。会通河沟通汶河、泗水与卫河，使南方粮食可以直接水运到北京附近的通州。到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又开成通惠河，至此京杭大运河全线开通。

会通河开成后，由于水源不足，运道始终不畅，所以元代粮食主要靠海运。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黄河在原武（今郑州北30公里黄河北岸）决口，淤塞安山以北的运河河道。永乐初年，朱棣建都北京，漕运和元代前期类似，走海运或水、陆运结合。但海运损失很大，河运则由淮河、黄河到河南阳武，陆运170里再装船由卫河北上。民夫困苦不堪，济宁同知潘叔正上疏请求重开会通河。宋礼和刑部侍郎金纯、都督周长受命前往。永乐九年（1411年），开挖从济宁到临清的河道385里，深1.3丈，宽3.2丈。经过调查，宋礼认为要有效地利用汶河的水量济运，以解决水源不足的问题。元代在汶河建堽城坝，引汶水至济宁入运河，南北分流济运。但济宁以北地势较高，水浅南行。宋礼采纳汶上老人白英的建议，整修堽城坝后，又在堽城坝以西新修戴村坝，拦汶水西南流至南旺入运河，再南北分流济运。由于南旺是会通河段的最高点，比济宁高约3丈，因此南北分流都较顺畅。堽城、戴村两坝互相配合，可以提高水源补充的保证率。宋礼又根据河道情况，设置闸门控制水流。南旺以北至临清，设闸17座；南旺以南至沛县沽头，设闸21座。为了利用安山湖水接济运河，宋礼对安山镇上下的运河进行了部分改道。全部工程征发民夫30万，历时约100天。成化十七年（1481年），人们在宋礼所建工程基础上，建立南旺南北两座闸节制水量，南闸叫柳林闸，北闸叫十里闸。到弘治十六年（1503年），南旺分水完全取代了堽城分水，成为保证运河畅通的重要枢纽。

永乐十二年（1414年），宋礼巡视卫河水患，回京陈述治理方案后，又提出了减少海运、增加河运的建议，奏请罢海运而从会通河输送漕粮至京。不久，平江伯陈瑄完成江淮流域运河的整修工程，运河条件大为改善。永乐十三年（1415年），海运完全停止。

完成会通河工程后，宋礼还曾入四川采办增修北京城所需的木材，负责江西的司法事务。永乐二十年卒于任上。

从治河贡献来说，宋礼应与同时代的陈瑄齐名，但实际上，他生前及死后将近百年间，文献中有关他的事迹却寥寥无几。《明太祖实录》中仅有“工部尚书宋礼督工开会通河”这一句话。宋礼为人性情刚直，对下属管束很严。因此办事虽迅速，却得罪不少人。他为官清廉，死后家无余财。这或许是他被时人忽略的原因之一。弘治年间（1488-1505年），大学士李东阳经过会通河时，写下了“尚书宋公富经略，世上但识陈恭襄（即陈瑄）”的诗句，为宋礼鸣不平，至此，宋礼的贡献才逐渐受到重视。弘治九年（1496年），王琼的《漕河图志》第一次记述了宋礼修建南旺分水口，引水济运的故事。弘治十七年(1504年），工部管泉主事欧阳琼历述宋礼开会通河的功劳，要求为其立祠致祭。这一建议得到了工部同僚的支持，工部左侍郎李链同年上疏弘治皇帝。皇帝下令山东巡抚同兖州府管泉同知等官员进行实地调查。在此期间，工部不断上奏支持。如此往复了七年，历经两位皇帝，终于在正德六年（1511年），朝廷下令工部管河郎中等官员可以支取河道银两，仿照陈瑄在清江浦立祠的例子，于南旺分水龙王庙旁边设立“宋尚书祠堂”，并以当年辅佐宋礼开会通河和治理黄河的侍郎金纯、都督周长从祀。正德十一年（1516年），祠堂建成，此时距宋礼重开会通河已过百年。李链这时已升任工部尚书，他撰写《宋尚书祠堂记》并刻成碑文，置于祠堂之内。

如今，宋礼主持修建的戴村坝还发挥着重要作用。南旺水利枢纽虽已废弃不用，但保存和维护好南旺枢纽的遗址，对于人们深入研究运河文化，进一步了解古代水利工程技术及开发旅游资源等方面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来源：中国水利报 作者：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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